第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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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斌十五年二月，大公主姜玉瑤周歲。皇帝姜士武為了女兒大辦周歲宴，宴會上大公主不哭不鬧，見人就笑可愛極了。宴會過後，姜士武逗了一會兒女兒，把孩子交給寧妃，對著聆安道：“去一趟掖庭，今兒個壽兒周歲，她親娘也該放出來了。本就是朕和太後對不住她，等她放出來了就還住廣陽宮，封個安嬪吧，就住在寧妃以前住過的宜柔苑。愛妃覺得呢？”
宋卿畫抱著孩子，溫柔道：“臣妾覺得也好，靈雨這丫頭這次吃了苦了，也該好好補償她。說起來這丫頭雖然生了孩子，自己也才十五歲呢，還小呢，這次在掖庭恐怕是嚇壞了。”大公主不知是不是聽懂了，也咯咯笑了起來，宋卿畫摸摸她的小臉：“我們壽兒知道娘親要回來了，也高興呢！”
宋卿畫身後的嬤嬤聽了這話一楞，臉上閃過一絲慌張，阿濤一直盯著她，看她這樣子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。
“她.....唉，朕也昏了頭了，她才十五歲呢。”姜士武一楞，然後就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，十四歲的小姑娘就給他生了孩子，他為了把孩子過繼走還把人家小姑娘打入了掖庭，不過昨天特意去叮囑了掖庭的管事，應當不會和王氏一般。
皇帝帶著聆安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掖庭，大怒。
“掖庭管事呢！給朕帶上來！”
聆安壓著劉太監，把他扔在姜士武面前。姜士武看著面前這瘋瘋癲癲的三個女人，氣極踢了劉太監一腳：“狗奴才！朕昨日叮囑過你讓你好好照顧她們，你就給朕照顧成這個樣子！”
劉太監嗚嗚咽咽的趴在地上哭，頭也不敢擡：“陛下恕罪！陛下恕罪啊！陛下明察，奴才的確是好好照顧幾位主子，不敢有半點不敬啊陛下！奴才昨兒個還給幾位主子添了好菜好飯，生怕違抗了陛下的命令，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陽奉陰違啊！”
“你的意思是她們本來好好的，昨天朕一來她們就瘋了？”姜士武氣的臉色發青，“聆安！把這陽奉陰違的狗奴才拖下去！好好給朕審審他是怎麽照顧主子的！”
“是，奴才遵命。”聆安提著劉太監把他扔到了一旁“來，跟咱家說說你是怎麽照顧主子的？”
“聆公公，聆公公您信奴才啊，奴才真的沒有說謊！奴才真的有好好照拂他們呀！”劉太監著急忙慌的，嚇得直哆嗦，生怕聆安下一秒就宰了他。腦袋轉了一圈：“對了！有個嬤嬤！她說是奉主子命來看靈主子的，平日對靈主子非打即罵的，就她！就是她整日裏折磨主子！說不定就是她害的主子！”
聆安挑了挑眉毛，提著劉太監到了姜士武面前：“陛下，這奴才說有個嬤嬤一直對靈主子打罵。”
“查。”姜士武只說了一個字，看著瘋瘋癲癲的三個人，眼中有著不忍：“找幾個醫術好的醫女來給她們治病。”
“是。”
宋卿畫得了消息後癱坐在椅子上，靈雨瘋了......她覺得心裏好像被堵住了，那是她養了七年的小丫頭，就這麽...就這麽瘋了。一定有哪裏不對，陛下明明說他去看她的時候靈雨還好好的，“聽泉，把吳嬤嬤喊過來。”
她托了吳嬤嬤去照看靈雨，倒是要問問吳嬤嬤，她是怎麽照看的！
吳嬤嬤笑呵呵的進來：“主子找奴婢？”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個摔碎的杯子瓷片，吳嬤嬤擡頭，看見宋卿畫的臉上沒有了笑，滿臉的怒氣。
“呵，吳嬤嬤。本宮讓你去照看靈雨，你就是這樣給本宮照看的！”都說往日溫柔的人發起火來才是最可怕的，吳嬤嬤如今只覺得寧妃的怒氣快要把她燒沒了，這罪無論如何她是不能認的，寧妃寬厚，對人心軟。就算是靈雨做出那等事情，她也對靈雨照拂一二，自己跟著她這麽多年了，難道能比一個小丫頭片子還不如？再說了，自己也是為了主子好，那靈雨若是還活著，大公主哪能一心一意和主子一條心呢。想到這裏，吳嬤嬤“噗通”跪在地上喊冤：“主子可是冤枉奴婢了，奴婢聽了主子的話，那是每時每刻都不敢離開靈雨。只是大公主還小，奴婢還要分心照顧小主子，哪裏能時時刻刻都顧得上那邊呢？說不定......說不定是靈雨主子之前得罪的人見她失了勢落井下石呢。主子也知道那靈雨丫頭往常脾氣不好，總是跟人吵架。得罪的主子娘娘們也多了去了，保不準是哪個趁奴婢不在意的時候就下了黑手。”
見宋卿畫面容和緩了些，吳嬤嬤又加了把力：“奴婢也是看著靈雨長大的，她剛來廣陽宮是那麽小小的一個，奴婢沒有女兒，就是把她當女兒來養。後來她做了那種事情，奴婢又是難過，又是覺得對不起主子。主子心善，對靈雨丫頭也好，奴婢高興還來不及，哪能對她下手呢？”
宋卿畫閉了閉眼，“本宮信你這一次，但你終究是辦事不利，自己下去領罰吧。”
“哎，哎。只要主子還願意相信奴婢，奴婢就算現在去撞了墻了不後悔啊！”吳嬤嬤留下兩行老淚，顫顫巍巍的起身。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，殊不知宋卿畫在背後看她的眼神冰冷又刺骨。
聽泉扶著宋卿畫在禦花園走動，問：“娘娘當真相信那老貨說的話？”
宋卿畫嘆了一口氣：“我不信她，吳嬤嬤為人偏執，自從靈雨那件事後就對靈雨百般為難。聆總管一說有個嬤嬤整日欺辱靈雨，我就想到了她，只是我沒想到她居然這麽大膽子敢給靈雨下藥，連帶著戚氏也瘋了。如今還沒有證據治她的罪，陛下和我都不好動手。聽泉，你和阿濤平日裏多盯著她，看她什麽時候能露出馬腳來。”
“是，奴婢知道。阿濤現在天天守在大公主身邊，一刻都不肯離開，連奶娘餵奶她都要在一旁看著，我瞧著已經好幾天沒睡了。就怕她一時想不開。”聽泉無奈。
真是造孽啊......希望兇手趕緊落網，希望靈雨趕快好起來吧，聽泉在心裏默默祈禱。
大公主已經漸漸的會說話了，有一日淅瀝瀝的下了小雨，她在宋卿畫的懷裏不安分的很，非要鬧著出去看雨。宋卿畫沒法子，只能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抱著出去看雨，站在廊下，宋卿畫指著下的跟線串子一樣的雨道：“壽兒看，下雨了。開心嗎？”
大公主拍拍手，露出了米粒一樣的小牙。然後指著外面喊：“雨！雨！小雨！”
“對，下小雨了。壽兒真聰明，母妃親親。”宋卿畫親了她一口，抱著這個沈甸甸的寶貝覺得特別踏實。
“雨！娘！啊......抱抱！雨！”大公主突然哭鬧起來。宋卿畫怎麽哄都哄不住，阿濤拿了串珠子給她，這才抱著珠子不鬧了。
“這珠子......是靈雨做的？”宋卿畫看著那熟悉的配色，不確定的問。
“回娘娘，是主子做的。大公主小的時候就喜歡看主子串珠子，主子就給公主串了許多這樣的珠子玩兒。”阿濤回道。
宋卿畫一時感慨萬分，想起來大公主剛剛的話：“這孩子，又是雨又是叫娘的，是不是想靈雨了。”
阿濤眼淚瞬間就下來了，她掩著面：“奴婢失態，請娘娘恕罪”。宋卿畫擺擺手，眼圈也紅紅的“這算什麽失態呢？我也很想她，陛下為了把公主過繼過來，居然把她打入了掖庭，如今她又這樣瘋瘋癲癲的狀態。我......我一直覺得對不住她，本宮總覺得，這個孩子是我搶來的，每次看到她，我就想到靈雨對我那麽信任，可卻因為我......”
“娘娘不要這麽想，大公主由您照顧，主子是放心的。主子一直覺得對不起您，她和奴婢說過，這個孩子就當是替她贖罪了，她願意的。”
這時聽泉急匆匆跑進來，大口喘著氣一邊道：“娘娘！掖庭的王氏去了！”
兩人都是一驚，“王氏......王黑黑？”宋卿畫似是有些記不起這個人了：“本宮記得她瘋癲了許多年了，居然就這麽去了......”
“是，聽說是瘋著跳了井去的。”聽泉有些後怕。
跳井......宋卿畫有些不好的預感，“靈雨呢？靈雨怎麽樣了？”
“靈主子還是那樣，醫女還在醫治。只是聽說戚娘娘好像已經好轉不少了。”聽泉道
寧妃松了口氣：“那就好，戚氏能好轉，那靈雨也一定可以！”說著又逗了逗大公主：“我們壽兒也快可以見到母妃了對不對？”
大公主露出一個笑臉來，可愛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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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卿畫抱著孩子，溫柔道：“臣妾覺得也好，靈雨這丫頭這次吃了苦了，也該好好補償她。說起來這丫頭雖然生了孩子，自己也才十五歲呢，還小呢，這次在掖庭恐怕是嚇壞了。”大公主不知是不是聽懂了，也咯咯笑了起來，宋卿畫摸摸她的小臉：“我們壽兒知道娘親要回來了，也高興呢！”
宋卿畫身後的嬤嬤聽了這話一楞，臉上閃過一絲慌張，阿濤一直盯著她，看她這樣子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。
“她.....唉，朕也昏了頭了，她才十五歲呢。”姜士武一楞，然後就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，十四歲的小姑娘就給他生了孩子，他為了把孩子過繼走還把人家小姑娘打入了掖庭，不過昨天特意去叮囑了掖庭的管事，應當不會和王氏一般。
皇帝帶著聆安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掖庭，大怒。
“掖庭管事呢！給朕帶上來！”
聆安壓著劉太監，把他扔在姜士武面前。姜士武看著面前這瘋瘋癲癲的三個女人，氣極踢了劉太監一腳：“狗奴才！朕昨日叮囑過你讓你好好照顧她們，你就給朕照顧成這個樣子！”
劉太監嗚嗚咽咽的趴在地上哭，頭也不敢擡：“陛下恕罪！陛下恕罪啊！陛下明察，奴才的確是好好照顧幾位主子，不敢有半點不敬啊陛下！奴才昨兒個還給幾位主子添了好菜好飯，生怕違抗了陛下的命令，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陽奉陰違啊！”
“你的意思是她們本來好好的，昨天朕一來她們就瘋了？”姜士武氣的臉色發青，“聆安！把這陽奉陰違的狗奴才拖下去！好好給朕審審他是怎麽照顧主子的！”
“是，奴才遵命。”聆安提著劉太監把他扔到了一旁“來，跟咱家說說你是怎麽照顧主子的？”
“聆公公，聆公公您信奴才啊，奴才真的沒有說謊！奴才真的有好好照拂他們呀！”劉太監著急忙慌的，嚇得直哆嗦，生怕聆安下一秒就宰了他。腦袋轉了一圈：“對了！有個嬤嬤！她說是奉主子命來看靈主子的，平日對靈主子非打即罵的，就她！就是她整日裏折磨主子！說不定就是她害的主子！”
聆安挑了挑眉毛，提著劉太監到了姜士武面前：“陛下，這奴才說有個嬤嬤一直對靈主子打罵。”
“查。”姜士武只說了一個字，看著瘋瘋癲癲的三個人，眼中有著不忍：“找幾個醫術好的醫女來給她們治病。”
“是。”
宋卿畫得了消息後癱坐在椅子上，靈雨瘋了......她覺得心裏好像被堵住了，那是她養了七年的小丫頭，就這麽...就這麽瘋了。一定有哪裏不對，陛下明明說他去看她的時候靈雨還好好的，“聽泉，把吳嬤嬤喊過來。”
她托了吳嬤嬤去照看靈雨，倒是要問問吳嬤嬤，她是怎麽照看的！
吳嬤嬤笑呵呵的進來：“主子找奴婢？”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個摔碎的杯子瓷片，吳嬤嬤擡頭，看見宋卿畫的臉上沒有了笑，滿臉的怒氣。
“呵，吳嬤嬤。本宮讓你去照看靈雨，你就是這樣給本宮照看的！”都說往日溫柔的人發起火來才是最可怕的，吳嬤嬤如今只覺得寧妃的怒氣快要把她燒沒了，這罪無論如何她是不能認的，寧妃寬厚，對人心軟。就算是靈雨做出那等事情，她也對靈雨照拂一二，自己跟著她這麽多年了，難道能比一個小丫頭片子還不如？再說了，自己也是為了主子好，那靈雨若是還活著，大公主哪能一心一意和主子一條心呢。想到這裏，吳嬤嬤“噗通”跪在地上喊冤：“主子可是冤枉奴婢了，奴婢聽了主子的話，那是每時每刻都不敢離開靈雨。只是大公主還小，奴婢還要分心照顧小主子，哪裏能時時刻刻都顧得上那邊呢？說不定......說不定是靈雨主子之前得罪的人見她失了勢落井下石呢。主子也知道那靈雨丫頭往常脾氣不好，總是跟人吵架。得罪的主子娘娘們也多了去了，保不準是哪個趁奴婢不在意的時候就下了黑手。”
見宋卿畫面容和緩了些，吳嬤嬤又加了把力：“奴婢也是看著靈雨長大的，她剛來廣陽宮是那麽小小的一個，奴婢沒有女兒，就是把她當女兒來養。後來她做了那種事情，奴婢又是難過，又是覺得對不起主子。主子心善，對靈雨丫頭也好，奴婢高興還來不及，哪能對她下手呢？”
宋卿畫閉了閉眼，“本宮信你這一次，但你終究是辦事不利，自己下去領罰吧。”
“哎，哎。只要主子還願意相信奴婢，奴婢就算現在去撞了墻了不後悔啊！”吳嬤嬤留下兩行老淚，顫顫巍巍的起身。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，殊不知宋卿畫在背後看她的眼神冰冷又刺骨。
聽泉扶著宋卿畫在禦花園走動，問：“娘娘當真相信那老貨說的話？”
宋卿畫嘆了一口氣：“我不信她，吳嬤嬤為人偏執，自從靈雨那件事後就對靈雨百般為難。聆總管一說有個嬤嬤整日欺辱靈雨，我就想到了她，只是我沒想到她居然這麽大膽子敢給靈雨下藥，連帶著戚氏也瘋了。如今還沒有證據治她的罪，陛下和我都不好動手。聽泉，你和阿濤平日裏多盯著她，看她什麽時候能露出馬腳來。”
“是，奴婢知道。阿濤現在天天守在大公主身邊，一刻都不肯離開，連奶娘餵奶她都要在一旁看著，我瞧著已經好幾天沒睡了。就怕她一時想不開。”聽泉無奈。
真是造孽啊......希望兇手趕緊落網，希望靈雨趕快好起來吧，聽泉在心裏默默祈禱。
大公主已經漸漸的會說話了，有一日淅瀝瀝的下了小雨，她在宋卿畫的懷裏不安分的很，非要鬧著出去看雨。宋卿畫沒法子，只能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抱著出去看雨，站在廊下，宋卿畫指著下的跟線串子一樣的雨道：“壽兒看，下雨了。開心嗎？”
大公主拍拍手，露出了米粒一樣的小牙。然後指著外面喊：“雨！雨！小雨！”
“對，下小雨了。壽兒真聰明，母妃親親。”宋卿畫親了她一口，抱著這個沈甸甸的寶貝覺得特別踏實。
“雨！娘！啊......抱抱！雨！”大公主突然哭鬧起來。宋卿畫怎麽哄都哄不住，阿濤拿了串珠子給她，這才抱著珠子不鬧了。
“這珠子......是靈雨做的？”宋卿畫看著那熟悉的配色，不確定的問。
“回娘娘，是主子做的。大公主小的時候就喜歡看主子串珠子，主子就給公主串了許多這樣的珠子玩兒。”阿濤回道。
宋卿畫一時感慨萬分，想起來大公主剛剛的話：“這孩子，又是雨又是叫娘的，是不是想靈雨了。”
阿濤眼淚瞬間就下來了，她掩著面：“奴婢失態，請娘娘恕罪”。宋卿畫擺擺手，眼圈也紅紅的“這算什麽失態呢？我也很想她，陛下為了把公主過繼過來，居然把她打入了掖庭，如今她又這樣瘋瘋癲癲的狀態。我......我一直覺得對不住她，本宮總覺得，這個孩子是我搶來的，每次看到她，我就想到靈雨對我那麽信任，可卻因為我......”
“娘娘不要這麽想，大公主由您照顧，主子是放心的。主子一直覺得對不起您，她和奴婢說過，這個孩子就當是替她贖罪了，她願意的。”
這時聽泉急匆匆跑進來，大口喘著氣一邊道：“娘娘！掖庭的王氏去了！”
兩人都是一驚，“王氏......王黑黑？”宋卿畫似是有些記不起這個人了：“本宮記得她瘋癲了許多年了，居然就這麽去了......”
“是，聽說是瘋著跳了井去的。”聽泉有些後怕。
跳井......宋卿畫有些不好的預感，“靈雨呢？靈雨怎麽樣了？”
“靈主子還是那樣，醫女還在醫治。只是聽說戚娘娘好像已經好轉不少了。”聽泉道
寧妃松了口氣：“那就好，戚氏能好轉，那靈雨也一定可以！”說著又逗了逗大公主：“我們壽兒也快可以見到母妃了對不對？”
大公主露出一個笑臉來，可愛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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